的后背,宁峋起身将窗关上半扇,将土腥气隔绝在外。
“好些了么?”
谢玉墨点了点头,眼角红的厉害,但却不见泪痕。
季云芙斟满一杯茶递给她。
雨停之后,宁峋叫了马车送二人回府。
他今日一身常服,出行并不惹眼,故而曲腿坐在车夫旁边,路过的行人也无人注意。
马车抵达谢府,宁峋将两人扶下马车。
大抵是出身武将的缘故,他行事向来直来直去,旁人与他相处,也不会觉得有压力。
季云芙真诚同他道了谢。
“季姑娘太客气了,你救过我的命,这点小事算什么。”宁峋视线落在季云芙身上,忽然想起什么,弯腰钻进马车一看,然后摸出两个帷帽,递了过去。
宁峋虽是武将,心思不似文臣那般灵活,但从今日谢玉墨的反应也不难猜出,她与周家公子有些纠葛。
只是以前从未听闻两人间有过什么,倒是周素问曾与张大姑娘定过亲。
他失笑摇摇头,心想传言还是少听为妙,真真假假,让人猜不透辩不清。
先前还有季姑娘与谢大人的传闻,宁峋觉得荒唐,怎么可能呢,她们可是表叔侄。
比起流言,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些流言不过是朝臣构陷谢大人的手段。
可朝臣间的尔虞我诈,何苦牵连到一个女子身上?
不可否认,虽然他看出季云芙似乎对他无意,可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追随她。
其实,若她愿意,他不介意帮她解了这缠身的流言。不仅如此,他还可以帮助谢家、帮助眼前的谢西泠渡过难关。
就算为谢家添翼也未尝不可。
他不善玩弄权术,但他手中有实打实的兵权。
思及此,宁峋喉咙微痒,出声唤道:“季姑娘。”
季云芙回眸看过去。
*
季云芙将谢玉墨送回房,等她睡下,才蹑手蹑脚离开。
她缓步往梨花苑的方向走,心中乱得很,也就没有留心眼前的路。
然而就在下一秒,迎面走来的人忽地一个巴掌重重扇在她的脸上。
她一个不留神,踉跄着撞到身后的柱子上,后肩传来一阵钝痛。
左侧脸颊同样火烧火燎的,她一手捂着脸摸了下,指尖满是淋漓的鲜血。
她抬头看向季氏。
许久不见,对方瘦了许多,也苍老了许多,但眉眼间的怨怼刻薄之色更盛。
“死丫头,我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将你接到谢府,如今你可满意了?”季氏嘶吼着,眼角却有泪光,“我儿子被贬出京城,眼下生死未卜,你可满意了!”
生死未卜?
季云芙的脑中忽地炸开。
*
季云芙再次睁眼时,是她熟悉的屋子。
见她醒来,绿岑匆忙跑了出去,不多时,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刺鼻的苦涩味道令季云芙下意识皱了皱眉,她推开人,便要下地。
“姑奶奶呢?”她问道。
躺了一夜,她的脚下虚浮,刚站起身,便又腿软的跌坐回去。
“季夫人?她应在秋梨苑啊。”绿岑挡在季云芙面前,焦急道:“姑娘先将这药喝了吧,这药对身子好。您昨日忽然昏倒在院中,吓坏奴婢了。”
“我昏睡了一日?”季云芙问。
她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抬手抹了下左侧脸颊,发现伤口已经被处理过。
“是相爷命人将你送来的,他让大夫让人给姑娘瞧了伤,这药也是相爷叮嘱的。”
“相爷?”
绿岑点头,“昨日季夫人原本想将您带去紫竹苑,被相爷斥责了一顿。相爷让奴婢同您说,大公子他只是受了伤,昨日是夫人她故意吓您,才那么说的。”
季云芙起身的动作忽地一顿,卸力坐回床上。
她背靠着床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良久,才从绿岑手中接过药碗,仰头喝下去。
将空了的药碗递给绿岑,她无力地轻声道:“绿岑,帮我洗漱更衣。”
季云芙穿戴整齐,循着上次的记忆,来到谢相的书房外。
门外的小厮迟疑的看她一眼,转身进去通报。
季云芙的双颊没有一丝血色,加之脸侧有伤,瞧着愈发苍白脆弱。
“季丫头,病好了么,怎么突然来了?”谢相坐在桌案后,话音温和。
同昨日季氏疯癫的姿态天差地别,令季云芙短暂的恍惚了片刻。
她很快回神,开门见山道:“姑爷爷,表叔他究竟如何了?”
谢相眼底露出一丝微妙的情绪。
“他在南城遇到了英王的兵马,受了些伤,不过眼下应当无碍了。”谢相笑道:“丫头是在担心他?”
谢相话音平淡,可落入季云芙耳朵里,却像是讽刺。
就像是在说,若非他被陛下贬斥离开京城,又怎会有此一劫。
“表叔是阿云的长辈,阿云承蒙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