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过后,我见养路人还是什么话也不说,只好试探的问了一句:“冯叔,看出点门道没有?要是没有的话,咱们现在就给敲上铆钉?”
“我想起来了,我很久以前进山的时候见到过这种的冰崖,当时还死了俩个人。”养路人猛地一拍手掌,恍然大悟的说道。
我疑惑的问了一句:“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个冰崖也邪门的很?”
养路人眼神一瞪:“何止邪门,简直就是见了鬼!当时的情况你是不知道,我那会还小,是和大人一起进的山,当时进山后走的不是这一条路线,但是也遇见了这样的冰崖,带我进山的几个大人看到后,上去摸了摸,结果就疯了,嘴里一直在念叨着我是谁。最后在回去的路上有俩个不留神坠进了冰缝里,再也没有上的来。活下来的几个人回到村子里后,过了大半年才正常起来,之前都是在自言自语问自己是谁。”
“那我刚刚摸了怎么没什么感觉?而且你也摸了啊。”文艺多说着又摸了一把冰崖,好奇的问了一句。
养路人凑上去就是一脚飞了过去,将文艺多踹离开冰崖几米远的距离:“你个二傻子就别摸了,再摸下去我俩都要被你给害死!”
“这东西有不详的说法,咱们还是绕道算了,为了那一点路程,冒这个险不值得,都快找到了,别出了一档子事给堵死了。”
见养路人的语气坚定,我只好收起拿出来的铆钉和攀登绳,准备绕道而行。
“我说冯叔你咋的这么虚的?你怕个锤子怕啊,你看我今天爬给你看。”
文艺多双手啐了口吐沫,掏出放在我背包里面的攀登工具,三下五除二的就将第一个铆钉打进了冰崖里,过程中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就是我也认为养路人可能有点担心过度了。
文艺多表嘚瑟的看向养路人,见他不说话,又继续将第二个铆钉钉进了冰崖里面,再回头看一眼,见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打铆钉的速度更快了,边打边往上爬,不一会的,就爬到了二三十米的高度了。
“冯叔,我就说嘛,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什么我是谁啊,我就是我,没有重复的,就是这样的独一无二。”
见好兄弟爬了上去,我肯定也不能落下啊,蹭蹭的爬到下面,给他递东西,方便他加快速度打铆钉,同时问他:“你有啥感觉不?你还知道你是谁不?”
“挺好的,就是衣服穿得有点少,整个人怪冷的。还有就是俊哥你说奇不奇怪,总有人咋问我谁吗,我特么的不就是我嘛,我还能是谁啊,真是傻乎乎的。”
原来是真有的,并不是什么危言耸听,能发现这样的声音,一定就是人了,声音那里传过来的,难不成的从并冰崖里面传出来的?
“你仔细看看冰崖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我怎么感觉怪诡异的?”
“我知不道啊,我只看见了冰面里面倒影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我,而且问我那个声音和我的说话声音也差不多。诺,他又问了!”文艺多指着冰面,惊奇的对我说道。
我侧耳仔细听了听,结果只听见细微的风声,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得见,有点不相信的问道:“你没听错吧?你是不是幻听了?我怎么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
“怎么可能,你再仔细听听,那个声音刚刚又出现了好几遍,还是在不停的问我是谁,问的我都有些发毛了。”
看着文艺多一脸确凿的样子,我只好又仔细听了一下,结果依旧是什么也没有听得见,但这过程里,我忽然发现我映在冰面上的影子变得越来越清晰,不似之前的那般模糊,和照镜子一般,尚未等我惊叹这冰面奇特,就恍惚间听见有一个声音,语气和音调和我的一模一样,说了一句:“你是谁?”
我以为我是出现了幻听,偏头仔细的听去,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还是在问“你是谁”,而且语音和语调和我的一模一样,就像是在放录音,听清楚后,我被惊的差点从攀登绳上摔了下去。
“文艺多,你听到的是谁的声音?”定了定神,我不顾耳旁不断传来的声音,惊疑不定的问道。
文艺多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是我的声音了啊,难不成是你的啊?”
我将自己刚刚的遭遇说了出去:“我刚刚也听见的问‘你是谁’的声音,但是我听见的声音是我的,并不是你的。”
听到我的遭遇,连神经大条的文艺多也闭上了嘴巴,愣愣的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也被自己的遭遇弄得有些发蒙了,再看看冰面里面自己的影子,越发的真实起来,而且耳畔还不停的流转着“你是谁”的声音,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冰崖里面的影子才是真实的人,而自己是冒充他的,自己只是一个影子。
“你俩赶紧给我滚下来,再不下来我就扯绳子了!”
恍惚间,我听见了一阵谩骂声,同时手上抓着的绳子剧烈的晃动起来,见我从迷茫中惊醒过来,低下头去看,养路人拿着匕首正在割下面的攀登绳,嘴上还不停的骂着。
我招呼文艺多赶紧下了攀登绳回到了地面,养路人默不作声的将我俩带离开冰崖几十米,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们俩个小兔崽子不要命了是吧?我说的还会害你们?当年带我进山的那几个人就和你俩刚刚差不多,嘴角流着口水,俩眼呆滞的很,刚刚要不是我把你们俩个弄醒,我怀疑我是不是要背着俩具尸体回去。”
我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将自己刚刚的遭遇说给了养路人听,同时问道:“冯叔,那面冰崖到底有什么问题?刚刚我和文艺多听到的声音居然不一样,而且是在不停的在问‘你是谁?’,冰面里面的人太逼真了,我都怀疑我是假的了。”
养路人思量了半天,又盯着那面冰崖看了好一会的,才不确定的说道:“我想我们已经找到了巫遗迹了,你们抬头看看你俩之前待着的地方。”
我转头看向冰崖中部,冰面上居然依旧还留有我和文艺多的影像。按常理来说,冰面上的影像是倒影,我们俩个离开之后就会消失了,但是此时我俩离开好几分钟了,冰面上影像依旧没有消失,反而越发清晰了起来,甚至有突出来的迹象!
“我听过关于一些关于这种冰崖的传闻,基本上都是神秘的很,那时我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才发现,这种冰崖应该和巫有一定的关系。”
养路人将他知道事情娓娓道来,通过他的叙述我知道了关于冰崖的一些事情。在三十多年前,唐古拉山里面开始出现了少许几面这样的冰崖,当时养路人还是一个未成年,跟着村里的大人们进山的时候发现了冰崖的存在。
当时他们应该是最早发现冰崖的一批人,当他们从山里出来后,由于死了俩个人这事情在村子里面传开了,开始还有人不信邪进山去寻找,有些人找到了,有些人却没有找到。即使知道了冰崖在哪里,但依旧未找到,养路人怀疑冰崖是移动的,因为他后来又去了一趟他们最初发现冰崖的地方,但是那里根本没有冰崖,甚至都少了一座山头。
找到冰崖的人大部分都没回来,而回来的人基本上都疯了,即使后来有些不治而愈了,但嘴里依旧不时嘟囔着“我是谁?”。后来,村里人进山遇见了冰崖,不管是不是表面光滑的冰面,都是绕道而走。
事情过去了有四五年,进山再也见不到光滑的冰崖了,即使有胆大的刻意去找,但也找不到了,但是偶尔能在山里发现一俩具尸体,尸体的模样就是村里进山失踪人的模样,没有被风干,就是他们失踪时的样子,连汗毛都清晰可见。养路人也曾经也发现过一具尸体,尸体栩栩如生,就和活人睡着了一样。
当时村里人都以为是人都冻僵了,但当人们把尸体运回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尸体断成了俩节,露出了里面光滑的截面,那时人们才意识到,这不是人被冻僵了,而是冰雕,捡回来的尸体是用冰雕刻出来的!
加上之前发生的种种诡异事件,村里人开始不再进入唐古拉山,随着时间的流逝,村里人开始换代,这事情就渐渐的被人给遗忘了,要不是今天再一次看见这样的冰崖,再过几年,养路人可能就真的会把这事情给忘了。
养路人刚刚说完没多久,我和文艺多还沉浸在他讲述的往事中时,远方先后传来了“砰”“砰”俩声响,我们三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只见到冰崖底部溅起了一片雪花,再往上方看去,上方出现了俩个人形的凹洞,凹洞里面的冰如虫子般缓缓蠕动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凹下去的空洞给迅速的填平了,冰崖再一次恢复成之前平整光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