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瓶子收起来,我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纠结,因为弄不明白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件事,到时候该知道的都会知道,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周黑皮身上的伤势,这是个大问题。
回到营地的时候,周黑皮的状态稍微好了点,吃下点野果和肉脯,我问道:“周黑皮,要不你先回去?你腿真不合适这样翻山越岭,中途万一伤口再次崩裂,很恼火的事情。”
周黑皮立马回道::“没事的,比这更大的伤我都受过,这点不算啥,轻伤不下火线。”
“我让你回去,这事不是和你商量,是我想了很久才决定的,你这样随便碰到点什么事都得死。而昨晚的黑瞎子应该不会去追你,只要你能回到钱家老宅,你的命就算保住了。”
周黑皮还有点犹豫不决:“这……”
“就这么定了,为了避免剧烈运动,你从河边走,虽然绕了点,但是安全。”我指着河道说。见我不肯松口,周黑皮叹了口气:“好,那我就在钱家老宅等三爷和少东家你回来了,少东家我知道你容易冲动,但在外面不比家里,外边有本事的人太多了,枪打出头鸟啊。”
我应了声:“我会注意的,淹死都是会水,打死都是会拳的,这个道理我都懂。”
没一会,周黑皮看着我道了句珍重,拄着根木棍一瘸一拐的顺着河水往下游走去,我将留下的痕迹清了一遍,又制造出几处假迹象,人在山上绕了一圈,顺便在身上涂满了稀泥,这样一来土腥味就能将身上的气味掩盖掉,该做的都做了,能不能躲过黑瞎子的追踪,只能看天。
我估摸着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不知道三叔在什么地方,到时候找也是一番好找。
在继续赶路的途中,我遇到一队七人的边防部队正在巡逻,为了避免惹出岔子,我急忙躲起来。山坡崎岖,加上我本来就是干过巡逻的任务,所以对他们的套路清楚的很,所以并没有被巡逻队发现。
等到巡逻队走了后,我刚准备起身,忽然想起了件事情,满编七人的巡逻队?这不可能,除非是战斗减员,如果是战斗减员,这里早就飞机轰鸣,枪声大作,不会如此安静。
仔细想了下,忽然想起以前听过的说法。还有种可能便是,主次俩队,前方有个主队巡逻,后面隔着几公里还有个小队。我在部队的时候听过这样的巡逻方法,老连长说在有些地方用的就是这种的巡逻方法,以防有漏网之鱼。
不管是不是,为了小心起见,我还是趴在原地没有动弹,同时在身上堆积些树叶,防止被发现。果然不出我所料,半小时过去后,又一队巡逻队出现,这一队只有四个人,而且换了条路线,走在离我不过只有十来米的地方,我更加不敢动弹,整个人都埋进树叶中,没留下一丝在外边。
“班长,你刚刚说道那个死人窟还没说完呢,你接着说啊。”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说道。
另外一个大嗓门骂道:“哪凉快哪待着去,这是在巡逻,等回去我再和你说,你急个球?”
“现在哪有人偷渡啊?要偷渡也是云南那边的多,我们这边有谁脑壳不好偷渡去朝鲜?再说,这里朱排他们之前都巡逻过,哪来的危险?”
大嗓门不耐烦道:“得得得,老子今天就给你说说,被吓哭鼻子我他娘的要揍你。”
“嗯嗯,我都十七的人,怎么可能哭鼻子?”
“上回我说道哪儿了?”
“死人窟里面的骷髅架。”
“你他娘的别给我打岔,我不是还没说完嘛,急个球球!四年前我们的巡逻线还不在这边,那时候巡逻线得经过死人窟,为嘛叫死人窟?在以前死人窟就是个天坑,有几平方公里那么大,其外边围着三座山,没什么稀罕的地方。后来小日本过来了,小日本做实验或者累死的劳工,怕乱丢引发瘟疫,所以集中丢到了天坑里边,后来里面的死人骷髅太多,多的都数不清,有老毛子的,有朝鲜那边的,也有咱们自己中国人,从此有了死人窟的名字,那片地方也叫坟院,用来埋葬人的坟。”
“我当年站在天坑的旁边看,里面长满了藤蔓和大树,很旺盛,比外边的树木长得好得多,就和东北有些地方的万人坑一样,上面种庄稼产量得翻一番,死人的血肉肥土,听起来是磕渗点,但老子不骗你,你退伍去问问就知道了。”
“有些大树长出了天坑,我有次巡逻休息的时候顺着下去,怎知天坑居然有三十多米深,我愣是爬了半天才到底部,脚下踩到的全是骷髅架子,骷髅架子嘎嘣脆,每走一步都是嘎嘎响,我当时年轻,胆子大压根就不怕,壮着胆子就往着中心走去。”
稚嫩的声音又问了起来:“咋咋?后来咋样了?”
“老子还没说完,你急个球?晚上回去蹲我床头边上,老子不睡觉你别起来。”
“下面阴森的很,就没多少太阳光,我往中心走的时候居然看见一堵墙,他娘的当时吓了我一跳,后来才发现不是墙,是棵树!我的亲娘啊!那树忒大,恐怕得有一百多米粗。”
“班长你又骗人了,哪有树能长那么粗?要是真的那么粗岂不是早就被发现了?”
大嗓门急了:“老子快三十的人会骗你个小屁孩?当时我也不信,后来走到近前去看,还真的是棵树,我用随身带着的枪刺砍了下树皮,结果流出来是红色的汁液,和人血一样色,同时树林里面发出的风声就和鬼哭狼嚎一样,我当时吓得撒腿就跑,跑的时候还感觉后边有东西在追着我不放,那感觉甭提了,我冷汗都被吓出来。”
稚嫩的声音问道:“后来呢?你跑出去了?”
“老子要是不跑出来,你现在看到的是老子的鬼魂?他娘的整天给老子问些废话。”
“从那以后老子就没下去过,但里面的情形老子到现在还记得。后来有次巡逻因为天气原因走错了路线,不知不觉到了一旁的峡谷旁,以前峡谷里全都是烟雾,那天不知咋的一点烟雾都没有,我们几个人等进了峡谷里找到一处山洞躲雨,过了会才发现问题。”
“话说峡谷里边的迷雾可不是开玩笑,我见过几只鸟从上边飞过去,扑棱俩下就掉进去,从来就没人敢进去探探里边有什么,听说那是小鬼子实验失败,毒气漏了才导致整个峡谷里边都是烟雾。不过说来也怪,烟雾从来都不往外扩散,只在峡谷里边窝着,倒也不会害人。”
“那天真的撞了鬼,我从来没见过峡谷的迷雾消失,那天就还真没了。我们在躲雨的时候,看见峡谷里边还有一些房子,担心里边是染毒地带,我就没过去探个究竟。消除毒气沾染很费劲,我可不想受那个罪。”
“雨停后我们就出来了,没过几分钟,峡谷里面又全是迷雾,从那次以后我就没见过峡谷的迷雾消散过,除非是那种特大的暴雨,才会有短暂的消失,不然一直都存在。”
稚嫩的声音又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你就来我床头蹲起了,你知道蹲姿二练习怎么弄得不?”
“不不。班长我错了,我去前边开路。”
听着声音越来越远,我轻轻抬头看了眼,巡逻队的消失在密林中,又过几分钟,我感觉真正安全的时候,才站起身往坟院的路上奔去。
通过巡逻队几人的对话我得知到很多事情,没想到天坑里面是另外一番景象,居然还有颗一百多米粗的大树,这是钱五没有告诉我的,他是不知道还是在有意隐瞒?不过也没必要隐瞒,我到了天坑就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子,他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跑了有个把钟头,我总算是到了天坑边缘,周围三座大山夹着一坐椭圆形的天坑,天坑周边十几米都没一棵大树,就连低矮的灌木都很少,像是被清空一样。天坑里边全是密密麻麻的树冠,偶尔有一俩颗树冠突出了点,露出树干,
昨天是周黑皮带路,我并不熟悉地图,研究了会地图大致弄清楚现在所在的位置后,我开始上路,为了不被追踪,我沿途尽量不弄断树枝,脚踩的地方都是在树叶上,同时不停的给身上抹稀泥。我还特意绕了下路,最后确定没有东西在身后追踪,我才安下心赶路。
从地图上看,从钱家老宅到坟院有俩天的脚程,但实际走起来,恐怕得要走三天,山上随处可见的树木、峡谷、河流都是拦路虎,有些地方绕都绕不过去,只能掉头往回走,重新想办法过去。
第二天天黑的时候,我用藤蔓做了个简易吊床,吊在离地七八米的地方,人顺着藤蔓滑到吊床上。晚上除了有点冷以外,没有任何危险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