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一块背板的俩侧都长有一对步足,步足和颚肢一样,不过在末端似乎长有倒刺,因为蜈蚣的移动速度很快,来不及仔细看便爬了有几米远。
不过有一点我看的很清楚,在巨型蜈蚣的背板上长有一道纵沟线,纵沟线不深,大约也就一厘米左右,不知道有何作用,最后在身体的末端张有一对稍短的步足尾状,应该是尾足。
巨型蜈蚣的移动速度很快,身体俩侧的步足飞快的交替移动,一直在围绕着火堆爬行。节肢般的身体构造,致使它能很灵活的移动,忽南忽北,忽上忽下,完全猜不透它下一步会爬向哪里,好几次手电的灯光都跟丢。
见到这一幕,牙签坐起身体正经起来,凝重的看着飘忽不定的蜈蚣,说:“小心点,它快等不及了,记住千万别被它尾针扎到,否则就算三爷来也救不了你。”
我点点头没有回话,心里早已紧张地难耐,根本没功夫给他回话,牙签说完没几秒,巨型蜈蚣忽然调转头部,向着牙签冲了过去。
我心里吃了一惊,这畜生还真的成精了,可能知道我不好对付,先找了个重伤的软柿子下手。可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情况不明,加上我只有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它杀死牙签。
我快速奔过去,前脚刚刚落下,便发现巨型蜈蚣离着牙签仅仅只有三四米的距离,按照它移动的速度,不过俩三秒的便可扑倒牙签身上,来不及多想,匆忙间也没记起牙签之前说的那些话,急忙的将长矛投掷过去,长矛前端的匕首并没有正中巨型蜈蚣,反而被它扭动灵活的躯体躲开。
长矛深深的插入乱石中,我刚想冲上去将其夺回来,怎知蜈蚣根本不给我机会,几十厘米长的躯体飞快弯曲,裹挟起长矛的同时迅速爬远,整个过程不过三四秒,等我反应过来,它转眼爬开有十多米距离。我不死心的想要追上去抢,牙签急忙制止道:“别追,里面有诈,这条畜生并不是智慧太高,而是本身就是受人操控,它的一举一动都受身后隐藏人的支配。”
我下意识问道:“被控制?被谁控制?”
牙签飞快的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来这里后我也只见过一次,那人身穿着一身猎户的衣服,以为他是个地道的长白山猎户,但转眼一想,这地方一般人也来不了,怎么可能会是猎户?直到后来看见从他衣服里爬出许多长白山特有的虫子,我才明白,他是守山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爷以前提过一句,长白山的守山人是满人,叫钮钴禄氏,其他的我也不清楚,或许三爷知道的更多一点。”
钮钴禄氏?怎么忽然感觉这个名字好熟悉?我仔细想了下,终于记起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丁老鬼似乎便出自这个家族。在通化的时候,向导冯豪杰和我提过,丁老鬼自称是出自钮钴禄氏,后来因为犯事被驱逐出家族。而钮钴禄氏世代受封在长白山,难道背后更深一层的意思是,钮钴禄氏是长白山的守山人?
牙签说的事情里面还提到过身穿猎户衣服的人,这让我想起先前遇见的一个人,那人身穿的也是猎户装的衣服,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我的身后。还有就是地下暗河中浸泡的尸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具尸体的打扮也是猎户装。
这些人都是来自钮钴禄氏吗?他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如果算上钮钴禄氏,现在在这里最起码有五队人,三叔和牙签一队,周家的人一队,通化野人算一队,我和小马哥、孙永秀也算一队,还有一个就是突然冒出来的钮钴禄氏守山人。局势越来越乱,我都摸不透这些人聚集到这里,扎堆究竟要什么来的。
牙签沉思了片刻,继续说道:俺和三爷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怀疑弑虫是否受别人控制,现在看来还真的有可能,一个畜生的智慧再高它也只是个畜生,不可能有人的头脑,而它表现的则完全是个人才会有的。”
我听的脊梁骨发寒,如果事实真的如他说的那样,恐怕我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脱猎户装人的眼底,之前做的一切准备都被他了如指掌。
但是话又说回来,猎户装的人是如何通过动物知道发生的事情?我将心中的迷惑说给牙签,他说也不清楚,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具体的得问三爷。
巨型蜈蚣的虚晃一招让我感觉压力倍增,这畜生的思维,不,应该是背后的人思维很跳脱,短短的几分钟内便使出几种计策,最终还成功的将我唯一的武器卷走,接下来只能展开肉搏。
“围而不杀,招数倒是挺厉害,可惜遇见了我。”
牙签发出一声渗人的冷笑,随后让我重新找一根木棍准备主动出击。附近的树干还是比较多的,虽然身上没有匕首,但这点都是小意思,手脚并用撇断一截胳膊粗的树枝,并撸去上边的枝叶,我拿在手里试了下,还算可以,总比没有强。
“继续挑逗它,它虽说被人控制,但本性还是条畜生,一旦被激怒,什么控制都不管用。”
我拿起手电四周晃动探查蜈蚣的踪迹,很快光线再次捕捉到它的踪迹,受到刺激的蜈蚣移动速度不止快了一点,而且爬行的方向更是让人捉摸不透,好几次我都以为它要向自己扑过来,最短的一次离着自己只有几米的距离,我都快要轮起木棍砸过去,可还没等我抬起木棍,巨型蜈蚣再次扭动着肢节躯干,像蛇一般的游开。
“不要慌,它还没被彻底的刺激到,守山人对它的操控还在,但是现在已经不稳定了。”
牙签的话音尚未落下,巨型蜈蚣忽然摆动着身体调头向着远方爬去,似乎打算放弃离开。
看到蜈蚣越爬越远,这次没有掉头的迹象,我心里刚想松口气,黑暗中突然传来俩声枪响,巨型蜈蚣头板被击中,瘫在地上挣扎扭动着身躯。
有人开枪?我被吓我被吓了一跳,周家的人来了?仔细一想枪声,又不像是八一杠清脆的枪响,反倒是像六四式沉闷的声音。
六四式手枪目前为止我只见过小马哥有,他给我后现在并不在我身上,来人会是小马哥?我急忙大声喊道:“小马哥,是不是你?”
黑暗中传来一声清咳,听到后我不禁大喜,声音是小马哥的没错,是他找回来了。
刚想跑过去接他,坐在地上的牙签忽然开口疑惑道:“不要去,小心有诈,他没说话。”
我心中一惊,的确,小马哥刚才没说话,如果来人是他,他没理由不说话,顾虑间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打算待在原地等着人影出现,到时候是骡子是马就知道一看便知。
人影在火堆旁站定,指着牙签破口大骂:“有你娘的诈!你又是什么哪路牛蛇鬼神?”
当看清人脸后,我发现是小马哥没错,可不知怎么有点破音,说话的时候喉咙像个老风箱,呼哧呼哧的喘气。不管怎么说,人没出事就好,我快步走到他面前,猛一拳捶在他胸口上:“你死哪去了?让我一阵好找,都还以为你被弑虫吸干了。”
“哎,甭提了,真他娘的晦气,我下来的时候碰见了疯婆娘,当时她好像也坠入到河中,同样并没有死,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趴在河滩上,我想追上去问问怎么回事,怎知疯婆娘看见我后立马跑开,我不死心就追了上去,一来二去跑了几里地,到最后还是没追上。”
明白事情的原委后,我总算舒了口气,人没事就好。至于孙永秀为何有那样的反应,我也懒得想那么多,那人一直神神秘秘的,说话喜欢留一半,而且懂的东西太多,就很少有她不懂的东西,她想干啥就随她去,不害我就好。
说起坠落进暗河的事情,我想起之前在崖壁上下攀的时候,小马哥在坠落前难以置信的叫了句,当时因为速度太快我没看见具体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因为这件事才导致了我们俩个坠崖。现在想起这件事,便问了下小马哥。
小马哥啐了口吐沫,手舞足蹈的骂咧道:“当时老子看见条蜈蚣爬在树根上,他娘的差点没被吓死,脑子抽筋手上一哆嗦,啪的下没抓住根须,之后直愣愣的坠了下去。”
“你们当时离着地面有多高?是从瞭望台下来的?瞭望台是一块几平米大小的树桩。”牙签忽然看着我问道。
我有些蒙,没明白他要问这个干嘛,不过想了下,当时手电已经可以零星看见下面的情景,但最少也有个十几米的距离,还原了下大致的情况,于是说道:“对,按照你说的,我们的确是从瞭望台下来的,下了大概有二十多米的高度后从上边坠了下来。剩下的高度大约有十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