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以为他在和俺胡言乱语,接下来的话让我彻底相信了。三爷详细的说了遍,他在阴曹地府里遇见的种种,并让我记录下来。末了说等他什么时候白天清醒的时候再给他看。”
“在俺记下来的过程中,发现三爷的嘴里里面多次提到了‘周家’,还有一个字,秀。三爷说周家和他只能活一个,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争夺一卷金色的卷轴,而金色的卷轴被放在了地狱十九层,对,你没听错,就是十九层,俺特意问了俩遍,三爷都说金色的卷轴被放在地狱十九层。”
“三爷说最后谁都没成功,因为在下到地域十八层的时候,他和周家均找不到第十九层的入口,于是三爷打算退回来,但在回来的途中被一个叫‘秀’的误伤,才有了现在的情况。并说他现在的情况不用去医院的,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己好。”
“那次清醒过后,三爷再也没有清醒过,每天都是迷迷糊糊的,不分白天黑夜,直到又过了俩个月,三叔才恢复了意识,从此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俺将那晚写下来的东西给他看,并问金色的卷轴是什么,三爷半响没说话,最后说,那个关系很大,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能给周家得到。”
“从那次过后,三爷每次出去几乎都带俺出去,从前的时候,经常换别的伙计,那次以后,三爷出门只带着俺。后来俺听说他开了家药馆,我想去混个饭吃,但是被拒绝了,三爷说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俺开始的时候还不明白,后来才明白,他的俩种意识有很大缺陷,正常的意识并不能得到全部的记忆,而多出来的意识却可以得知一切,俺的作用就是帮他记住意识变化后发生的一些事情,然后告诉他。”
“关于那天晚上三爷说的事情,俺也想了很多,俺本来就不笨,不然也不会二十岁就当上狗头军师。三爷一直以来忌惮的人便是周家,俩个为了争夺金色的卷轴已经交锋了好几次,每一次三爷都输了,当上不知道为了三爷不给周家得到金色卷轴。为了金色的卷轴,我和三爷都变得身不由己,很多时候并不能自己决定事情,干的事情都是为了金色卷轴。俺感觉,俺能活到今天,就已经是尽了全力,再也没有任何精力去干别的事情。”
牙签说道这里停住了,不知是等我提问还是想歇息会,我管不了那么多,紧跟着询问道:“那你们这次来干嘛?别拿之前的借口忽悠我,还有你到现在还没说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三叔去了哪里。”
“三爷说他来这里取一样东西,一样可以打开十九层地狱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俺不知道,俺只知道进到这里需要一件信物,就是拿给他的玉邪煞。三爷现在在这里俺也不清楚,俺俩之前被弑虫冲散开,所以他在什么地方俺也不知道。”
“至于俺为什么成这样?俺给三爷丢脸了,不说也罢。俺跟你说了这么多,只想告诉你一个事实,三爷并没有害你的意思,他是在保护你,他不想你卷进他和周家的争斗中。”
我很不服气的反驳:“保护我?我需要保护吗?”
牙签没有说话,反而直勾勾的盯着我,过了有一分钟,我被他盯的发毛,重新想了下情况,对面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周家人,而自己手无寸铁,先前还有小马哥塞给的一把六四式,但在坠到暗河后,手枪不知去了哪。退一万步讲,就算有手枪,恐怕也不够八一杠一梭子弹突突,如此说来确实保护不了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是误会三叔了吗?他并没有害我的想法,而且我本疑心作怪?
不管怎么说,我一时半会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情况,之前三叔的做法着实让我心寒,在没有绝对的证据我怕再难相信他。
牙签见我满脸狐疑之色知道我心里并不相信,但也拿我没办法,只得出了口长期躺在地上,俩眼无神的望向地下暗河。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拿起树枝搅动篝火,火星随着风吹四处飞溅。看着眼前的篝火,我不知道该想什么,此时我也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失神间,我隐约听见远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立马跳了起来,明白过来这是蜈蚣移动的声音,回想起在山崖上看见的蜈蚣遗蜕足足有一米多长,我的心脏就扑哧扑哧跳了起来,现在一样趁手的家伙都没,这可咋整?
牙签缓缓的从地上坐起来,听了会声音说:“不要慌,问题不大。听声音就一条,而且个头不大,应该是走失的单只。”
我听他这么说,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一半,只要不是那么大个的就好办,我迅速的削了一截木棍窝在手中,依照做火把的样式在前面劈开俩道裂缝,将匕首的握把塞到里面,外部再用绳子捆起来,如此一来木棍还能当做长矛使用,虽然差了点,好歹能凑合点。
迅速的做好一切,我感觉还差了点什么,于是再次捡了十几块拳头大的石头放在面前,看着差不多了后,才守在火堆旁边盯着声音来源处。
相比较我的匆忙准备,牙签显得很淡定,平淡的望向黑暗中,不急不慢的说:“蜈蚣的致命点在俩个触须之间,那个地方匕首可以轻松的插进去,它的其他地方甲壳太厚,扎了也是没用,待会看准了插。”
我心里不禁腹诽了俩句,触须之间才多大的面积,而且蜈蚣的身体一直在移动,想要扎准了谈何容易,比天上掉馅饼的几率高不了多少。
将手电的灯拧到最亮,我紧张握住手里的简易长矛对着前方,可啥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声音一直在传入耳中,时间久了,俩手因为太过紧张而在颤抖。
又是这情况!先前已经有过一次,这次没想到又碰到,我最厌恶这样的等待,时间久了能把人弄崩溃,不战自败。在部队常用的攻心术便是这样,没想到被我接连几次遇上,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
牙签斜眼看着我,淡淡的说道:“不要自乱了阵脚,它在和你比谁先耐不住,这畜生别得地方的蜈蚣并不一样,因为某些原因,它们已经产生了智慧,所以你不要慌,等它主动扑过来。”
蜈蚣居然产生了智慧?我感觉自己在听天方夜谭,蜈蚣那么点大的脑袋能装下多少东西?不是扯犊子吗?但想起现在的情况,我又觉得好像确实是这样。一瞬间我都感觉脑袋不是自己的,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脑的钻了出来。
使劲甩了甩脑袋,我强迫着使自己冷静下来,但一想起面对着是条有智慧的蜈蚣,又感觉荒唐起来,牙签看后摇摇头,努着嘴巴指向火堆:“用火烫一下就能静下来,不要想那么多,该来的都会来。”
望了眼火堆,我觉得这样的方法确实可行,犹豫俩秒把牙一咬捡起根通红的木棍,对着胳膊便戳了下去,下一秒我猛地倒吸了口凉气,所有的想法都被痛觉淹没,再无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丢掉木棍,我低头看了眼,方法是好使,不过代价太大了点,被火红的木炭戳到的地方,很快鼓起了水泡,痛意不断的冲进脑海。随后我听见牙签的嘿嘿笑声,感觉他完全就是故意的,不然怎么会出这样的馊主意?
刚想骂他俩句,牙签忽然正起脸色,严肃的说:“它来了,准备好。”
来不及多想,我迅速捡起地上的长矛,东西刚拿到手,眼睛的余光便从电筒的光亮处瞥见有条长长的东西一闪而过,东西的速度很快,只出现了一刹,再次没进了黑暗当中。似乎真的如同牙签说的那般,蜈蚣产生了智慧,居然还懂得在暗处偷袭。
牙签冷哼了声:“蜈蚣天生喜阴,这里有火堆它一时半会还不敢过来,但这样耗下去对我们不利,你用手电的光不断刺激它,它个畜生虽然有点脑子,但不好使,肯定会按耐不住扑过来,到时候我们才会有机会。”
我听了他的意见,不停的用电筒在四周晃着,蜈蚣的移动速度就算是再快,也快不过我挪动下电筒的角度,手电的灯光像舞台的追光灯一样追着蜈蚣的身体照射,此时我才算看清巨型蜈蚣的长得啥样。
巨型蜈蚣有七八十公分,头部呈暗黑色,其中又夹杂着点暗红色,覆盖在上边的头板甲壳在光束的照射下,泛起明亮的光泽,头板近圆形,海碗口大小,前端稍突出,两侧部分生有颚肢一对,每只红褐色的颚肢约有二十公分长,在头板的前端张有一对十公分左右的触角,此时正飞快的摆动。
躯干部分的背板与头板同色,粗略数了下,大约有二十多块背板,相比较头板要小一点,背板的颜色和头板差不多,稍微深了点,不注意的话,躯干部分就会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