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巨树的主干,而巨型蜈蚣的虫巢则是在它底部搭建,不要弄出大的声响,据俺先前的经验,蜈蚣内部的等级应该非常森严,一级压着一级,分工明确,俺和三爷杀死的俩条类似于看大门的卫兵,所以惊动了虫巢里的其他蜈蚣。这次俺觉得俺们可以尝试悄无声息的走一遭,只要不碰到蜈蚣,应该没多大的事情。”
“他娘的你说的轻松,你要是能一声不响的通过,老子认你当爹。”
牙签没和小马哥争辩个雌雄,而是一言不发的等着我做决定,我想了下,如果一声不响的通过虫巢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尽可能的降低发出声音,而一旦进入了虫巢的内部,里面通道肯定是四通八达,一旦惊动巨型蜈蚣很容易就被堵在里面出不来。
最后我决定还是先不要进去,在外面观望下情况再进去也不迟,将想法说给牙签听,他犹豫了下点点头。小马哥对于我的话一向没什么意见,三人压着步子走到离巨树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下,没敢继续往前走。
站在原地大致扫了几眼,视线中已经可以看见树干上有数百个孔洞,孔洞几乎全都分布在河滩往上二十多米之间的树干上,再往更高处看,我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孔洞,也有可能因为黑暗的原因。而下方的虽然孔洞高低不一,大小不等,大的孔洞有一人高,小的也到腰部,但是排列的很有规律,靠近地面的一排是清一色的大孔,越往上孔越小,有点金字塔的感觉。
往前稍微走了俩步,我仔细看了眼最底部的孔洞,洞口呈椭圆形,边缘处是一道完美的弧边,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也不像是蜈蚣挖掘出的,反而像是人类精心打磨而成。孔洞的内部情况和树洞差不多,不过树洞的环壁都是由树根构造而成,凹凸不平,走在里面很容易被绊倒。而孔洞里面则是一道道等距的波纹,有点像螺丝的螺纹,高低起伏不过三四厘米。先前遇见的四维空间克莱因瓶迷宫倒是和现在的孔洞有几分相似,大体上都很光滑,没有突兀的东西,不过现在是从外边看,而里边情况不好说。
虫巢内部寂静的可怕,似乎里面空无一物,不过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越安静越容易让人发毛,等了一会还是没听见有什么动静,再熬下去我怕心态会崩,于是和牙签对视了眼,同时点头低声道:“走!”
因为牙签说他先前走的是中间的孔洞,所以这次我们有意错开选了靠近山崖墙根的一个孔洞,打算从那里进入,走到孔洞近前的时候,从里面吹出的丝丝冷风刮在脸上,浑身鸡皮疙瘩骤起,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打了个寒颤,我隐约感觉这次进去后会很危险,绝对没有牙签说的那般轻松。牙签似乎想起了什么,在一旁补了句:“俺估摸着树干直径大约有三百米到四百米,也就是说,俺们最少得走这么远的距离才能通过虫巢,进去后尽量走直道,不要绕路,否则很容易出不来。”
我们三人身上只有一只手电,经过商量给了最前面的牙签探路用,而我和小马哥手里只能拿着火把,虽然光线不太好,也好过没有。统一了意见,牙签跨进了孔洞口,我紧跟在他身后,小马哥则走在最后,我让他倒退着走盯着后方,以防有东西偷屁股(偷袭)。
虫巢里面漆黑一片,阴风嗖嗖,让我不禁有点毛骨悚然,孔洞的形状呈扁椭圆形,走在里面连勉强站立的空间都没有,只能低头弯腰前进。微弱的手电筒光线照在洞壁上,上边的环形波纹看的久了让人眼花目眩,但强忍着不去看洞壁上的波纹又不知道看哪里,入眼之处全是一道道圈圈。
树干里的通道并不是一条直道,而是每隔几步便会分出几条岔道,有时候还会分出条岔道通往上边,按照我们之前商议,决定专挑直道走,尽可能的避免走弯路。但令我奇怪的是,到现在为止进孔洞已经走了有几分钟,却仍然没有发现一只巨型蜈蚣,孔洞里面空荡荡的,除了环形波纹,其他什么也没有。心里不禁想道,难不成先前和弑虫一番搏斗死伤殆尽了?转念一想也觉得不可能,巨型蜈蚣那么多的数量基数,就算死了些,也不至于只剩下仨核桃俩枣。
如此走了有一百多米,最前面的牙签忽然停下,并对后比了个止步的手势,我凑上前想看看前面有什么,不看不要紧,一看吓的我俩腿打筛子,身体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通道的前方是个俩三个篮球场大小的洞穴,高度约有四五米,此时里面堆积着大量的巨型蜈蚣,数量粗略估计也有好几千,堆积在一起和座小山一样,而且它们并不是停止不动,如果是静止的也不至于把我吓退。
视线中大量蜈蚣蠕动翻滚的粗长身躯争夺小山顶部的位置,洞穴里面像是有座移动的山丘,除此外,洞穴的其他地方因为蜈蚣的蠕动,变得如同翻滚的波浪。反观争夺山丘顶部的情况,过程中有些被挤下去缩成一坨,我开始还没注意到后续的情况,随后不经意间看到一幕后让我不知道该想什么。
蜷缩成圆球的蜈蚣顺着小山滚落到底部,没等它展开身体,没有往上爬的蜈蚣瞬间一拥而上将其撕咬分食完,速度之快用不了五秒,坚硬的背板根本挡不住蜈蚣的敖钳,此起彼伏的“咯吱”咀嚼声让我头皮发麻,分食完后,蜈蚣像是得到了一种魔力,疯狂的扭动身躯往小山顶部爬去。中途同样有被挤落到底部的,结局和先前滚落下来的蜈蚣一样,立马被分食完毕,而后又周而复始这一过程。
看到这一幕,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巨型蜈蚣身体俩侧密密麻麻的触脚已经让人感觉不舒服,现在的场景并不是多血腥,却给人一种很强的视觉冲击,着实让我感觉大恐怖。
三人不约而同的踮起脚步轻声往后退去,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当退到另一条岔道之中,牙签见我复杂的脸色,低沉的说道:“不用想了,外边的社会和这里一个屁样,都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只不过这里更残酷一点,失败了只有死亡。”
想起先前的场面,我疑惑的问:“它们往上爬在争什么?不往上爬不就行了吗?”
牙签摇摇头:“不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俺对这里了解的也不多,所以不明原因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惊扰到它们,否则这么多的数量冲上来,俺们绝对走不掉。”
换了条岔道我们继续往前走,这次牙签将手电的光亮调到了最暗,防止惊动了隐藏在黑暗中的蜈蚣,心惊胆颤的走了几十米,我们再次遇上了一处洞穴,里面的场面和先前一样,没敢靠近,远远瞥了眼后我们再次换了条通道,但情况还是和之前的一样,直到第四次,我们才察觉到不对劲,似乎遇见的四个洞穴都是同一个,这个发现还是小马哥发现的,说是顶部有熏黑的痕迹,结合手里打着的火把,我反应过来这是遇上类似克莱因瓶的地方了。
我忧心忡忡的说道:“牙签,现在的情况我不久前还遇到过,这里是个走不出去的迷宫,除非有活死人带路。”
牙签疑惑的重复了遍:“迷宫?不可能的,俺之前来这里并没有遇到,一定是守山人在暗中做祟。”
说着他在四壁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弄什么,我和小马哥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守山人先前诡异的一幕让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此时或许还真的有可能隐藏在身后的某个地方,给小马哥打了声招呼,俩人守在牙签左右,如果是刚刚被击伤的守山人,那么他最先报复的一定会是牙签,现在离了牙签,我和小马哥什么事情也干不成,得首先保证他的安全。
牙签现在的动作无疑说明了他之前说的靠直觉判断是在胡咧咧,此时他双手按着某种特定的规律敲着洞壁,很有节奏感,几分钟后,我忽然见到通道尽头的洞穴像是镜子一般破碎,露出新的通道。
“哼,俺就说其中有鬼,要不是现在赶时间,俺非得弄死他不可。”
小马哥俩眼瞪得和发现新大陆似的,急忙问道:“那是什么情况?老子看见的是幻觉不成?”
牙签应了声,说:“不是,的确是真的,不过那只是一张画布。对于守山人俺了解的不多,但应该是利用了某种虫子的特性制造出来的一张幕布,他利用了俺们不敢靠近探查的心理从而达到目的,好心机。”
“你个老梆子之前不是说靠的直觉吗?怎么我刚刚看你用的是敲鼓的方法?”小马哥瞪向牙签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