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小马哥迅速将手里的电筒的灯光换了个方向,对着身后探查起开,结果身后的河滩上什么也没,我想象中的猎户装守山人并没有出现,但我俩都确确实实的都听见了踢到石头的声音,这个总不会是巧合。
“牙签,你听见了什么声音没有?”
我又问了一遍牙签,他没说话,反倒直勾勾的盯着身后昏暗的河滩,不知道在看什么,三五秒后,牙签猛地从小马哥的腰上拔出手枪,对着一处连开俩枪,速度快到等枪响后小马哥才反应过来枪没了。
小马哥的眼神尚未产生震惊之色便被随后发生的情况给吸引过去,原本一无所有的河滩上忽然冒出个人,那人和我先前见到的猎户装打扮的人一模一样,浑身裹在一层兽皮之下,看不清具体的容貌和外表。在其胸口处和大腿上分别有个血洞,此时正往外喷射出鲜血。
猎户装守山人被牙签用枪击倒后,缓缓扬起一直低着的头颅,露出兽皮下诡异的面庞,借着手里的火把亮光,我吃惊的发现守山人的面部容貌和正常人并不一样,甚至有点猩猩的特征,脸上有明显的褶皱肉垫,除了五官没被毛发遮掩外,其他的地方全都长满了毛发。
守山人眼睛睁的浑圆,里面黑溜溜的眼珠被血红色取代,脸上的肉垫褶子如同波浪般布满在整张脸上,密密麻麻的像老松树的树皮,又像是密集的刀疤,显得很狰狞,守山人呲牙对着我们发出几声低吼,想要冲过来但又有些畏惧牙签手里的六四式,最终死死瞪了我们几眼挣扎着侧起身子跑几步“扑通声”跳入暗河中。
我们几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愣神了几秒没反应过来,牙签率先反应过来紧跟着又连续补了两枪,不知道有没有打中。
小马哥还沉浸在震惊中,惊诧的说:“刚刚那是什么玩意?怎么像是个猴子?”
我也好奇的看向牙签问道:“那就是守山人?钮钴禄氏的守山人?我感觉它不是人反倒是像个猩猩?”
牙签将枪抛给小马哥,自己眯起眼睛想了起来,几分钟后摇着头不确定的说:“不一定,不好说,关于钮钴禄氏的事情俺只是听三爷说的,守山人具体长啥样俺也没见过。前不久俺见过的守山人确实是个人样,但是他脸部遮挡在兽皮下,俺没能看清,弄不好也是这样。”
“或许钮钴禄氏的守山人亦假亦真,有时候是猩猩伪装成,有时候是真人,又或许是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家族。不排除这样的可能,钮钴禄氏家族事实上或许只有几个人,而为了某种原因,他们控制了些猩猩扮做人样,并给它们穿上衣服伪装成自家人出现在世人眼中。如果是这样,那也是种悲哀。”
小马哥听得不耐烦,挥手打断他说话,并嚷嚷:“老梆子你就和我直说,刚刚那猴子怎么隐藏在我们身后的?我们怎么一点没看见?反而你能看见?”
牙签被噎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顿了会说:“说简单点就是一种障眼法,钮钴禄氏的守山人都有一种绝技,可以控制各种动物,而有些动物的特性完全超乎正常人的现象。俺就见过一种可以隐身的虫子,虫子明明在地上爬,但是如果不用颜料将虫子涂上颜色,人完全是看不见它的存在,光线照在虫身上,近乎是穿过去的,刚刚那个守山人应该就是用了类似的方法。俺那会也不确定是不是在那,但是俺的直觉告诉俺,如果有绝对就在那里,于是开了俩枪,果然在那里。”
“放你娘的狗屁,又是直觉,你能说点人话不?”小马哥指着他破口大骂,我也觉得直觉玄乎的很,直觉说通俗易懂点就是第六感,而第六感有时候确实很灵验,有时候也不准。若是把发现守山人的原因归结于直觉,那就明显有些牵强。
“我也知道很玄乎,但是俺刚刚能够猜到,完全就是因为脑子里灵光一闪,拔出枪就往那里射去,没一点水分。我现在一无所有,用得着骗你吗?”
望着他认真的表情,小马哥就差掏出枪顶着他脑袋审问,僵持了将近一分钟,牙签依旧是一副坚持的脸色,小马哥恶狠狠瞪了他眼,嘲讽的说:“不,你不是一无所有,你有病啊,还不轻。”
牙签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我也不敢保证,但他若是不想说,恐怕就算小马哥掏出枪顶着他脑袋都没用,先前在树洞里,三叔帮他解决弑虫的时候我就见识过这人的毅力,所以说逼供牙签恐怕也很难得到什么。虽然他前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但我见他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的神色,应该也只是在和小马哥虚伪以蛇,不想做无谓的争斗。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对这件事看的很清楚,而有些事心里有数便好,说出来反而会坏事。
我拉开胸口剧烈起伏的小马哥,背对着牙签使了个眼神给他,随后佯装生气的说:“别吵了,这事先这样,如果待会还有情况再说。”
眼神还算好使,小马哥没有继续追着问题不放,冷哼一声撇过头去。暂且放下成见,三人继续往前走去,很快遇见了小马哥口中墨绿色的河滩地。我放低火把仔细打量了番,河滩上的石头果然如同被腐蚀了般,密密麻麻的坑洼洞给人种月球表面的既视感。
与此同时,我还发现在河滩上的一些地方还有着些许碎裂的蜈蚣背板和弑虫的残躯。想起牙签腿上的伤口,我没敢用手去碰沾染有墨绿色毒液的背板,而是用火把勾了块碎裂的背板到脚下,蹲下去大致瞧了眼,发现原本黝黑锃亮的背板上边布满牙签粗细的小洞,整块背板看起来像个筛子。看来蜈蚣拿弑虫当做食物并不轻松,至少弑虫也并不是坐以待毙,不说和蜈蚣可以势均力敌,最起码对它能造成一定的伤害。
许久没开口的牙签比划着手势说:“染毒地带的河滩大约有百米多长,宽的地方有三四十米,窄的地方也有二十多米,其中一边接着地下河,不过好在这里地形开阔,可以从染毒地带的边缘绕过去。其中一条路是趟河,另一条是从崖壁底下过,俺觉得还是不要淌河而过,因为不知道河水被污染了没。”
对此我和小马哥都没意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以稳为主,守山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出现,还有将牙签打伤的怪人到现在也没出现,情况很不妙,如果再有人受伤的话,弄不好会阴沟里翻船。
敲定主意后,牙签带着我和小马哥从崖壁墙根下绕过染毒地带。绕路的时候,为了避免沾染有墨绿色液体的根须碰到头顶,三人均用衣服裹住头顶,并佝偻着身体走路。百米多的距离很快走过,没等我揉腰缓解下,牙签转过头神情严肃的说:“前面不远处就是虫巢,俺也不知道待会会是什么情况,总之肯定不会轻松,俺只希望,不管谁活下去通过虫巢,后来见到三爷都尽力帮一把,可以不?”
我没什么意见,至少在弄清真相前,他还是我三叔。虽然不怎么相信牙签的话,可不得不说,他的话有意无意间还是能影响到我的决断。
小马哥犹豫了下也答应道:“我肯定和斌子一起的,咱俩要么都能过,要么都过不了。事情不大,最差不过重头再来,就不信这地方能让老子翻船。”
牙签没说什么劝告的话,转身继续走在前面带路,沿途崖壁上垂落的根须不时划过脸面,似乎在暗示着虫巢离这里已经不远,我内心跟着开始激动起来,过了这道鬼门关,就是片艳阳天,过不去最好的结果是重头再来,不过我更觉得,如果过不去的话,更有可能是被蜈蚣当做食物吞进腹中。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就算回头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我也曾想过顺着地下河逆流而上寻找出路,但仔细想想情况只能作罢,因为如果暗河经过一段山洞,而且山洞的坡度是倾斜向上的,那根本就是无解。
接下来的这段距离走的特别慢,神经大条的小马哥嘴上说着不将虫巢不放在眼里,此时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四周,生怕有东西突然袭击。连他都是这样,更不要说我和牙签。三人紧张兮兮的走了有四五百米,电筒的光亮隐约照出一个庞大无比的轮廓,不用猜就知道那是巨树的主干。
巨树的主干拔地而起、通天而上,即使黑暗中看的不清楚,也能感受到一股厚重感扑面而来,手电的光束晃了下俩旁崖壁,如同牙签说的那样,巨树的主干完全挤进了崖壁当中,这片地缝似乎便是它撑胀开的。
牙签停下脚步,指着黑暗中模糊的轮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