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果然不是人
醒来时,已经被一屋子人围得水泄不通。耳朵里全是吵杂的声响,但是没人发现我醒了。正想叫喊一声,却觉得嗓子沙哑疼痛,连咽口水都觉得十分费劲。不由得翻了个身,想引起人注意。总算是有人想起了我来。
“呀!大兄弟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不醒,我这辈子可怎么安心呐!”
浑身跟被车碾过一样疼,觉得翻身都难。这人又忽然一哭,耳朵里都是她震耳欲聋的喊声,不由的皱了皱眉,才看清是胡阿姨,她哭得叫一个伤心,跟死了孙儿一样。这才反应过来,如果我住在医院里,她们必然是发现了小曼,也不顾此时的情况,几乎是回光返照一样弹起拉握住她的手问道:“人呢?”
屋中一静。胡阿姨愣愣看了看我,才又抹了抹眼泪感激的说:“你看,现在好人还是多啊,人都成这样了,还惦记这我孙子。你放心吧,有你及时相救,我孙子没事!就是你快把大家都吓死了。”
“什么?”
脑子里跟塞了一团面糊一样难受,闷闷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听她的语气,应该没有见过小曼,也不好在解释,只尴尬的扯了个笑容来,又揉了揉头。手上一疼,抬手一看,胳膊上有三道抓痕,火辣辣的烫得难受。
胡阿姨见我这样,带了歉意说道:“还好你去的及时,我孙子一点事都没有。就是你胳膊上受了伤,人还倒在广场上。要不是我们领舞队的赖新易,赖师傅发现你们,怕是你也被耽误了。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医生说没有大事,休息几天就好。你就放心吧,这医药费阿姨给你出!”
广场?我不是在停车场发现的她吗,怎么又跑到广场去了?而且跟她打斗的时候胳膊并没有受伤。难不成我昏睡之后,又跟小曼打了一场,然后抱着小孩跑到广场去?这不可能。小曼到底去哪里了?她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再出什么事,伤了人命,我想救她,也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我连忙伸手拔了输液管。抱歉的对胡阿姨说道:“胡阿姨,我没事了!我还有会议,得马上回去!”人没有下床来,却被胡阿姨紧紧抓了手,笑容满面的说道:“呀,小伙子你别着急!你的英雄事迹啊,已经上咱们市晚报头条了!你们公司的领导也来过了,不会随意扣你工资,你就放心休息吧!”
听她这么说,我更是着急起来,抬头就问:“那野兽的事?”胡阿姨直接把我推回病床上,高兴说道:“野兽的事自然也报道了,要全民合心,才能把那害人的东西消灭!”
见我满脸疑惑,胡阿姨又说道:“要说赖师傅也是救命恩人,见到你的时候你正跟野兽搏斗呢,还好他带了哨子,一吹把野兽吓跑了。”正说着,从门外挤进来一个干瘦白发的老头,骂骂咧咧喊道:“都说了我是见义勇为,竟然把我带到公安局问这么长时间的话。真是.........”
说着,转头看到我,立刻又笑了了起来,嘴角上稀疏的两捋白胡子高高翘起。脸上本就没有多少肉,额头上的皱眉被他笑的层层垒起,两眼发光冲到我跟前说:“好小子,醒的还真快啊!看我下手轻了些....”
说完自觉不对,又哈哈哈笑道:“你看,我之前按你人中都没有醒,肯定是手劲小了!”胡阿姨满脸堆笑的凑了过来说:“小李,这就是我们领舞队的赖师傅,就是他发现的你们!”
抬眼一看,这老头干瘦不说,满头的白发还扎了一个小马尾,眉毛和胡须都已经发白,稀稀疏疏的黏在上面,咋眼一看跟假的似得。细长的三角眼还透着透着狡黠的光。不仅如此,腿上穿的竟然是一条粉红粉红的功夫裤子,上身虽然是白色功夫衣,却也掩盖不了猥琐的气质。
立刻对他充满了怀疑。见我如此,赖老头连忙伸手推大家说:“人也醒了,你们都赶紧回去吧,在这闹哄哄的吵得人都休息不好!”胡阿姨看我一直没有说话,精神也不好。顿时觉出不好意思,连忙伸手催小区的老姐妹回去。
又转头悄悄跟我说道:“小李,安心休息。公安局那边打过招呼了,你好之前都不会来烦你,等你状态好了,抽空去做做笔录,这些天咱们小区的人都搬走了不少,说是要等公安局破案之后才回去。你也就在医院多住几天好了,阿姨不缺钱!”
我满脑子都是懵的,反反复复回忆着在停车场的记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的多了,竟然有些不真实起来,只是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屋子里的人一哄而散,脑子刚静下来,后脑勺就被人狠狠拍了一掌。“傻小子,还不快跟我走,要是晚了那妖孽要坏事的!”
刚才还表现的猥琐的赖老头,此刻却是双眼明亮,神采奕奕。身上的功夫装也没有之前看着那么滑稽,反倒有点道骨仙风的味道。他下手不轻,满脑子的混沌倒是被他打开了一样。气恼拿眼瞪他问道:“我就看你有鬼,说吧你想干什么?小曼呢?”
赖老头似乎很不满意我说话的态度,胡须一吹道:“我有鬼?你养了个哪种东西还敢说我有鬼,要不是我,你们早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你再不跟我走,等她过了潜伏期,这个小区怕是没有一个人能活!”
“你说小曼?”我立刻问道。脑子里又浮现出她生生从嘴里吐出狗头的模样,连忙摇了摇头道:“你别胡说八道,小曼行为是有点古怪,估计是精神压力过大,我会带她去看医生。你可别到处乱说!”
听我这么说,赖老头气的满脸发紫,干瘦的手颤抖的指了指我,又无奈垂了下去。一跺脚道:“你这个不孝子啊,我都没法说你!你自己看看脖子上挂的吊坠。”
“吊坠?”他不说我也没有想起,之前遇险时,脖子上的吊坠发烫的事。他这么一说,我也十分好奇,伸手一掏,原本普普通通的古铜钱竟然有五分之一成了红色。那红色之浓郁,微微呈现出褐色。好像沾了一块内脏的残渣,怎么都抹不掉。
“看到没,你要大祸临头了!赶紧收拾收拾跟我走!”他回头走了两步,看我还坐在床上发呆,又窜回来捞住我说:“你什么事都没有,胳膊上的伤痕也是我挠的!快走!快走!”
“什么?”他一拉我,本来就疼的手臂更是撕裂一痛。我也就没好奇的问道。
见我有了怒色,赖老头又死皮懒脸的凑过来说:“不要在乎这么多细节嘛!我救了你的命对不对?还让警察不怀疑你,你应该感激我才对!”说话间,我已经被他拉到了电梯口,这老头又矮又瘦,力气倒还不小。
医院里永远都是人满为患,黑压压的挤了一堆。一进电梯,我们都十分默契的没有说话。我也总算有了独立思考的空间,想来想去,这事都已经不在我能够控制范围之内了。
虽然眼前这个奇怪的老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听他的意思,应该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以其让我一个人胡乱想办法,不如先信他的。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心里打了注意,出了医院大门,我就停下问他:“你是不是能救小曼?”没想到他却愣住了,看我的眼神十分复,无奈捋了捋他稀稀拉拉的胡须说:“妖孽我是救不了,但我能救你!”
我心里一凉,MD这不会也是个神经病吧?想着就见他伸手搭了车,出租看他的装着犹豫了几次不敢停车,我脑子里猛然窜出一个念头,赶紧冲到前头,挤了个老实无害的笑容,伸手搭车,那出租车才停下来。
赖老头很是不服,吹胡子瞪眼的走过去。我赶紧上前一挤,讨好地给他开了门,一脸诚恳说道:“老师傅,我一看你就是活神仙,今后我可得靠你了!”赖老头十分受用,猫了腰就躬进车里。
我连忙把门一关,转头就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嗓子眼干得辣疼的时候才靠墙停下。脑子里乱哄哄的,始终不敢相信身边所发生的一切,满腔的积怨需要发泄。摸出电话向刘晓飞拨去。
在我眼中,他已经属于大神人物,除了贪吃之外,无所不能!所以一旦出了我自己都没有把握搞定的事,必然要叫上他。最重要的是,这个胖子任何时候都信任我。
电话响了一声就接了起来,我还没有说话。他先吼道:“你个孙子,不是越老子来你家喝酒吗?怎么只有小曼一个人在?”
小曼?我脑中嗡地一下,整个人的神经都绷了起来,不由自主的降低音量说道:“是不是小曼约你去的?”小飞可能感受到我的怪异,也降了音量嗯了一声,多多少少带了猜疑。我心里一紧,连忙交道:“你别让她发现,偷偷溜!咱们在老地方见!”小飞二话不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