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信?
我刚到老地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刘晓飞却还在没到,心里不由发毛,连忙掏出电话要打。却被远处来的远光灯一刺,眯眼看去。人已经来了,笑得十分猥琐,右手中还拎了一盒烤串,快餐盒上染的都是红腻的地沟油。
左手一提啤酒。远远见到我就喊道:“尿性,你们夫妻两吵架把老子唬得团团转的,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我嗓子干哑的难受,双眼也涩的发疼,地上满满都是烟头,张了张嘴,也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想再抽一支烟调整一下,一抖烟盒却是空的。刘晓飞看我样子不对,把啤酒往地上一放,从裤兜中掏了一盒***,带着诧异的目光扔过来。
“我说,你可别逗哥哥玩儿,真出事了?”
我也不知道该从小曼旅游开始说,还是从她被解雇开始说,或者是直接告诉他监控录像的事情。一点思绪都没有,索性先点了烟,心里不安,只吸了一口就呛得直咳嗽。
刘晓飞是了解我的,毕竟我们从光着屁股就在一起玩了。这会也不调笑我,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我一眼问:“你们两口子闹什么?”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车后备箱砰砰乱响,好像有个东西在里面狂砸车,力气大得惊人。
我们两对视一眼,默契的扔了烟头朝他车子走去。车里的东西似乎感觉到我们的脚步,忽然静了下来。刘晓飞眼睛一瞪,随口就骂:“好嘛,小贼都敢盯你飞爷了?老子打得你连妈都不认识。”
说着大步冲了过去,钥匙一按就把后背箱门打开。人是跑过去了,但没有想象中那样暴跳,而是忽然静了下来。一步一步往后退着,他穿的是条半截运动裤,宽大的裤腿跟着小腿肚子微微发抖。
我一看不对,连忙走过去看。这一眼却把我之前自我安慰的一切都打点烟消云散。那后备箱里,躺得竟然是失踪了的小曼。
她静静的躺在哪里,头发已经全部长出来,好像还比之前要长一些。皮肤也圆润光滑,只像是刚刚睡着的人。除了连衣裙上的点点血迹,身上四处都是白净光滑。胸口起起伏伏,好像睡着了一样。
“魈.....魈子?这TM什么情况啊?我偷跑出来的时候她还在厨房炖汤呢!”刘晓飞已经退得老远,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咽了咽口水,想起那个赖老头说得话,深吸了口气颤抖地说道:“她,她可能不是人了!”
正说着,就见小曼忽然睁开了眼睛。我连忙把后背箱一关,下意识将身子死死压住,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才觉得活着。
车里的小曼似乎能感觉到我们的想法,疯狂在后备箱里乱砸,力气比之前更甚,好好的后备箱几下就被砸出几个鼓包,接着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把后背箱掀起来。
忽如而来的响声让我们都慌乱起来,刘晓飞愣在一旁不知所措,我瞥了他一眼,忽然冷静下来,四处找武器。找到两根换修下来的铜制水管,也不管不顾扔了一个给他。警惕的看着车箱说道:“她不是人,或者说小曼上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现在跟你解释不了这么多,我们小区的狗都快被她生吞完了,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是亲眼看到她从嘴里吞出来一个狗头!”
刘晓飞缓过劲来,提了提裤子弯腰拿起铜管道:“你别说得这么玄乎,你就说吧,她是不是在外面偷人了?”我以为自己已经十分郑定,其实握着铜管的双手依旧在微微打颤,满脑子都是躁动。根本没有心情跟他打屁,更也不知道该如何给他解释。
就听砰地一声,后备箱门又被拱出来一个弧形。小曼跟贞子一样披头散发的爬了出来。我见情况不对,随手就将起锈了的水管挥了过去,原本已经抬起身子的小曼又干焉下去,似乎要比上次还狠,连皮肤都变的黝黑。
刘晓飞瞪大了眼睛,喉结不断的下咽,想必是被吓到了。还没缓过神来,小曼黝黑的手掌一把朝我胸前抓来,好在我闪的及时,只是后脖子一疼,一直带着身上的铜钱吊坠被她抓走。
刘晓飞也举了水管冲过来,但是小曼却跟拿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把那吊坠一扔,四肢着地跟猛兽一样飞速窜道树林里不见踪影。
我顺势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气,手中依旧紧紧握着那根救命稻草似得铜管。刘晓飞也吓软了腿挨近过来一坐,抖抖嗖嗖点了支烟,吸了两口缓过神来,才擦了擦头上的汗问:“这TM什么情况,我跟做梦似得。刚才她还好好在你家炖汤!”
我跟他详细一说,这胖子脸色也出现了惊恐之色。“要她真不是人,这下跑了可怎么办?魈子你说她是光吃狗还是连人也吃?”我心里依旧觉得不可思议,负气骂道:“我TM哪能知道!”说完就想到了赖新易。
诈尸般站起来说:“我得去找个人,小飞你得给我帮个忙。”他还沉浸在刚才那么玄幻的场景中,无意识的点了点头。我望了望那个严重受损的车后备箱,皱了眉说道:“你去查一下小曼的QQ,看她上次跟户外探险队去的哪里?我想那里一定藏了很多秘密!”
刘晓飞傻愣愣的点了点头,顺着我的眼神望了望他的车,这才哀嚎着追上我说:“魈子,你说我那车怎么办啊?”
我也没有理会他,一个劲往回冲,知道他开着他那破烂的车追上我,我才觉得双腿发软。他见我模样憔悴,点了支烟赛我嘴里说:“要不先去我那住两天,缓缓神?”
深深的吸了两口烟,脑子里倒是清醒多了。低头想了想说:“不行,我还是得先去找那个人,你先把车处理处理,这样开在路上,没一会都该被拖走了!”
小飞瞥了眼后备箱,无奈叹了声气,把我送到小区门口,自己走了。
我也不知道赖老头住在什么地方,但记得胡阿姨说他是领舞队的。所以直接来到广场。胡阿姨果然在跳舞,见到我没等我打招呼就热情的小跑过来问:“哎,小伙子你怎么就出院了?阿姨上午不是跟你说了阿姨不差钱吗?”
我连忙调整了情绪笑道:“没有大事,还让你们操心了!说是赖大爷救的我,在医院也没好好谢谢他,就寻思着来这里跟人道声谢!”胡阿姨听完一笑,伸手拉了我说:“哎呀,这年头这么懂事的年轻人是少见了,阿姨一看就喜欢。不过你赖大爷今天下午回老家去了,说是指不定啥时候回了呢。”我心里一急,连忙追问道:“他老家在哪里?”
胡阿姨冲我一笑道:“他老家可远着呢,你听过占荷的李家村不?到现在都没有车路。道谢也不急于一时,等他回来再说吧,你好好在歇歇,抽空来阿姨家喝汤啊!”
听到这个地址,就再也听不清胡阿姨说的什么了。因为她嘴里所说的李家村正是我的老家。李家村说是一个村寨,其实就在一处山崖边上。火车到了县城,还要包小三轮进村,进了村子,还得徒步爬三四个小时才能到。
我们家中也只有祖奶奶一人住在哪里,小时候跟着父母来过一次,走得腿疼到发麻,所以再也没有跟他们回去过。要是没有人提,我几乎都忘了那个地方。可赖老头也不姓李,怎么会和自己住在一个村寨里?
心里莫名有些慌乱,习惯性地又给刘晓飞打了电话。他已经完全回神,听着语气还有些兴奋,叽叽哇哇跟我唠叨了不少,大意就是让我先去找到这个神人,以免小曼害人,就算是神经病多一个人制服也比我们两人单抗的强。最后还问要是汽车被精神病蓄意毁坏能不能报保险.......
我无奈挂了电话,小曼平日也不爱跟人说话。特别是刘晓飞这种三句话有两句都在骂娘的,两人交集不对,显然他也不会难受。只是我这心里空落落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一心想去找答案,又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想来想去,还是买了去老家的火车票。
订的太晚,只有硬座。好在不是春运,也没有站票的人,到点挤了上去,我们这一排做了几个小女孩,估计是长途车的,一直在睡觉,周围也没什么人吵,正好适合我现在的心情。
细细想了想,觉得那保安小贾多少有些问题,却也想不清楚是不是巧合,想拿出笔来记录一下交集。还没写两个字,就觉得有人拉我的衣袖。转头一看,身旁做的女学生正在扯着我。
她一直低着头,可能是睡得太久,头发乱哄哄的遮在脸上,觉得有些怪异。她刚才跟我说的话,我没有听懂。于是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
那女学生似乎一愣,转头看向车窗外,伸手细长苍白的手指指了指窗户,好像嘴里含了一颗糖一样,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到站了!”
我一愣,抬眼看去,果然是到了。感觉没有坐很久,完全还没有疲惫的感觉,就连自己在车上有没有吃过饭都已经模糊不清。却还是拎了包袱下车,快到车门时回头一看,那个女学生坐的笔挺的望着窗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有感觉她是在笑的。